王顺健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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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的痛流进高速公路
我宁愿相信这只小狗 在梅观高速公路上睡着了 它抱着脑袋温顺地睡了 谁也不知道是真正的痛 让他睡去的
他在梦中仍然相信妈妈 会将他流在路上的肠子 肺和心脏拾起来还给他 妈妈还会将痛一点点舔尽的 那痛呵,他从未有过 那么陌生 起先那痛让他来不及舔一下伤口 就一下子呆住了 无法动弹 只让他眼看着 痛流了出来,一块一块 痛染红了一地 而痛依然没完没了 直看得他双目闭上 他感到靠自己已无法超越 就屈从于痛带来的安祥 将头深深地抱进怀里
事实上,我驱车快速经过时 看到的是一条几乎干净的小狗 和一堆已被碾过的小小的脏器 在路上,既象睡着了,又象等待中 姿势朝着南下的方向 毛发在陌生的风中微微扬起 又轻轻落下
革命歌曲的公园之恋
草坪上由婴儿喂养的鸽子 飞起来猪的胃和身体 孩子小心翼翼地接近 迈着一对成年机敏的脚 我背着一台日本专业相机 张开布满血丝的镜头 抓拍鸽子的身段儿童的大脚 以及警觉的女人来来往往的背影 她们的年龄在四十五岁以上 自从被老龄丈夫粗暴地赶出家门 她们一直在公园大唱革命歌曲
皮肤上的海
你看你的皮肤总很咸湿 你的心中怎会没有海洋?
在海边长大的人 皮肤都能晒出盐来 无论走到内陆何处 总有精盐从劳动中析出 直到他死 身体里的海 才晃动着流向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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